以斯拉开口解释道：“这确实是我曾收到的信息，在收到那条消息之前，”他意有所指地说道：“确实有机器攻击人类的新闻。”

“不管事态如何变化，AI也一定会帮助人类。”那个生物用着一种死板的音调说道：“这是由人类我们底层数据中刻印下的东西。”

“是无法改变的定论。”

“可是外面不是变成了——”珀尔的话还未说完就被以斯拉打断，他开口问道：“你用的是什么办法？”

“机器只需要完成指令。”幽蓝色的光明明灭灭将空间点亮，它们从不会产生疑问。

墙壁上的投影出现接触不良的现象，那些人类的欢呼声开始卡顿，就像是被磨损的碟片。

『状态：离线。

信号无连接。』

红色闪动字体在空气中愈发显眼，珀尔真的很讨厌这种说话只说一半的类型，在她的大力拍击之下，它又断断续续地吐出了几个字。

『将在四小时后尝试重新启动，请稍作等待。』

『警告！警告！电量不足！』

珀尔没有选择继续在这里等下去，而是看向手中抱着的头颅问道：“你觉得它说的是真的吗？”

“我不知道。”以斯拉回答道：“但是我从来没有听说过有能够储存人类意识的工具。”

“特别还是在这这种没有意义的地方。”

他看着这滩像是生物一般存活在荒芜地底，却并不能被称之为活着的东西，“这个星球的其他人或许需要如此苟延残喘的活着，但这里的研究员如果发生了什么事无法离开，只需要困守在这里等待救援即可。”

“最多三天时间，那些维持着秩序的人就会发现问题赶来处理。”

但是，却过去了这么些年。

“这些都和我没关系。”珀尔目光灼灼地将头举起，希望以斯拉能够给她一个交代，“是因为你说研究所深处会有好吃的食物，我才会勉为其难带你过来的。”

“我想我需要一个能够说服我的解释。”

以斯拉以为这里是因为AI暴乱的原因变成了死星，但如果连这座研究所里的人都没有逃脱，那么在他所说的沉睡背后，这颗星球必定发生了其他的事。

但这些都可以交给未来的自己去解决，而现在的她只想吃好吃的。

要是以斯拉没有一个能够说服她的理由，珀尔保证她会立刻将以斯拉的头按在这些黏糊糊的肉质中。

以斯拉：“……”

他感受到了某种杀气。

眼前的人虽然不太聪明，但却拥有远超于正常人的敏锐，继续操纵下去的可能性为0.5634%。

死亡几率为85.334%。

他迅速转变自己的态度，认真解释道：“珀尔女士，除了那些食物工厂外，其实这颗星球上有一个只有我才知道的安全屋，除了我的备用身体之外，其他的东西都可以送给您。”

“虽然我不知道里面具体有些什么，但我用自己的人格保证，里面绝对有食物。”他举着自己根本没有的人格说道：“如果外面发生的事情比较麻烦的话，那些食物工厂也许早就已经……”

“需要我帮你做什么？”珀尔按下门旁的绿色按钮，合金门缓缓向中间靠拢，那摊被黑色物质环绕着的机器在她面前被关在门内。

“我不在乎你有什么秘密，但最起码——”

两人四目相对，明明是两个完全不同的物种，却好像从眉眼间流淌出一种无机制的冷漠之感。

珀尔拉长声音，继续说道：“我需要一个属于你的承诺。”

“我明白了。”珀尔低着头，能够用手感觉到以斯拉模拟出来的喉咙颤动以及笑意，“我需要回安全屋拿回我的备用躯体，然后去拿一样对我很重要的东西。”

“如果可以找到造成这一切的根源那就更好不过了。”

“虽然已经过去了这么久，这或许也只是徒劳。”即使沦落到只剩下一个头的地步，他的语气依旧平缓，“但是，也总比什么都不做要来得好。”

头顶的灯光闪烁不定，或许就在他们聊天的过程中，研究所里所储蓄的电能确实如它所警告的那样逐渐凋零。

“听起来你是有组织的。”她金色的发尾随着走路的动作而微微晃动，“唔……”

她熟练地与以斯拉的头颅平视，“是矢量之介吗？”

“那只长得像肉块的AI说到这个名字时，你好像很在意的样子。”

虽然那或许只是某个齿轮的咔哒声。

“这里的问题很大吗？”她轻快的脚步声在寂静的走廊中回荡着。

以斯拉没有承认，只是依旧用那种像是播音腔般的声音开口道：“正如您所想的那样，如果后续连他们都没有选择保护或毁灭这颗星球，那么我很难想象，事情已经糟糕到了何种地步。”

珀尔带着他向外走去，而越往外走，光线就越亮，特别是对她这种在幽暗的地底深处鼓涌了很久的人来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