临近午夜,他们才终于玩了个尽兴。
路明喝的有些多,摇摇晃晃的,将胳膊搭在我肩上才能走路。
我被他圈在怀里,支撑着他的体重,心慌意乱。
这是我头一次离他这么近。
我要自己打车,他不愿意,执意要先送我回家,叫来代驾后,抓着我塞进后座,自己也跟着钻了进来。
他身上的香水味早已散尽,被浓浓的烟酒味道掩盖,我直想皱眉,可是内心又奇怪的不肯抗拒。
我看着窗外发呆,突然一颗脑袋靠上肩膀,回过头,几缕发丝扫过我的脸颊。
他的头发很软,和想象中的不一样。
他是真的醉了,整个人斜靠在我身上,伸手推也推不动。
他的轮廓在阴影里晦暗模糊,比平时略微沉重的呼吸落在颈窝,混杂着强烈的属于他的气息。
我一动也不敢动,僵着身子挺了一路。
那天晚上,我做了个梦。
梦到他在办公桌前,穿着我最喜欢的那件黑衬衫,上面的两颗纽扣没有系,露出一片白皙的皮肤。
皮质腰带束在腰上,将布料勒出一丝褶皱。
我坐在他怀里,被裹挟着映衬的更加苍白。
我细细嗅着他的香味,搂着他的脖子和他接吻,扯乱他的衬衫,与他抵死缠绵。
从那一天起,懵懂的欲望从心底挣扎着觉醒。
不知道大多数人是什么心态,我喜欢上他之后,总会有一种想要被占有的冲动,这是我能想到的最直白的表达方式,告诉他,我喜欢他。
欲望在心里渐渐绽成一朵妖艳的花,香味糜烂,姿态放荡。
最开始还会偷偷的憎恨自己,他有妻儿家室,我怎么可以有这种龌龊的想法,后来,这种憎恨发酵变质,衍生出另一种情绪——越是禁忌,越是诱惑。
就像《失乐园》里曾说过,“事物都有表里两面,静谧的内面是痴情,道德的反面是悖德,这些才是人生最高的逸乐。”
接下来的日子里,有意无意的接触这些东西,也让我后知后觉的明白过来,路明对我,没有想象中的那般清心寡欲。
有些看似偶然的接触,未必是真的偶然,比如他让我去做什么前,会轻轻拍一下我的腰。
还有很多微妙的动作,退后一步算是无心,向前一步也足以让人胡思乱想。
转眼间,入夏。
我坐在电脑前改图,他突然从我背后弯下腰,目视屏幕,伸出修长的食指点了点,“暖气挪到这个位置。”
我突然置身于他的环绕之中,没有实际的身体接触,却又像被抱着一样。
有点儿心慌,更多的是期待。
我没有躲,状似无意的向后一仰,靠进了他怀里,明显感觉到他身子微微一僵,却没有让开。
我们都没有动,也没有继续说话,陷入一种奇怪的僵持之中。
直到我的手机突然响了。
来电显示是一串未命名的号码,但是我认得出,那是我爸。
我不记得和他已经多久没有通过电话,大约是从来北京念书开始,就再也不曾有过。
他每个月会给我汇来生活费,时间毫无规律可循,还经常会忘。
可就算熬到身无分文弹尽粮绝,我也不肯打个电话提醒一下,宁愿吃馒头就咸菜的能熬就熬。
我不愿跟他说话,他明白的,所以也不会主动找我。
路明若无其事的转身离开,我划开接听。
电话那头不是我爸,而是大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