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你看到了什么，听到了什么。再废话，本尊捏死你。”翳千圣用虎口和食指箍着摩西陀蟒的七寸。

摩西陀蟒眼泪哗哗，脑袋摇得像拨浪鼓，“不要，不要，不要哇，翳尊！求求您别杀我，我一定知无不言言无不尽，肝脑涂地，舍生忘死！”

“别废话！赶紧说。”翳千圣的耐心快到极限了。

“五四三，把你昨晚看到的那个人长什么样告诉翳尊。”贪契路加说。

“好！”摩西陀蟒吸着鼻子点点头，头上的蝴蝶结因为它用力过猛滑到眼睛上。

它小钢叉似的黑红色信子嗖一下伸出来，把蝴蝶结顶回脑袋上，才继续说：“翳尊，我昨晚看到的那个神族，是我长眼睛以来见过的最好看的人。虽然他脾气不大好，不过长得真是好看死了！我每天在易界蛛专卖街口迎来送往，见过的魔、凡、神三族没有一亿也有两亿……”

“说重点！”要不是想留着给炽云曜当礼物，翳千圣已经掐死它三回了。

“是是是，重点来了，翳尊。这人一米八出头，三围是黄金比例，穿衣显瘦，脱衣有肉，别提多匀称了！我可不是吹，我沿着他的大长腿爬上过他的肩，我缠着他的手腕子咬过他的肉，我比谁都有发言权：这家伙看着瘦，其实一身腱子肉，像只猎豹！”

“所以，在他那个凶残的神族帮手赶过来之前，他单枪匹马就杀死了一百五十七名婆山浪魔。”贪契路加插嘴说，“更关键的是他的长相！五四三，你别耍嘴皮子，快告诉翳尊他的脸长什么模样。”

“长相。”翳千圣盯着手里的摩西陀蟒。

小畜生“哦”一声，摇晃着脑袋说：“翳尊，这小子乌发碧眼，肤白如雪，一笑比花还好看！尤其是他那双绿眼睛，那种明媚的海绿色，还泛着一层淡金，就像……就像洒满阳光的春天的云水镜海！”

听到这人乌发碧眼，肤白如雪，翳千圣的心就“咯噔”漏跳了一拍。

听到这人有双春日碧海般明媚的眼睛，他的前臂上起了一层鸡皮疙瘩，不由得纠正掌心里这条摩西陀蟒的描述错误，“他眼睛里泛着的不是淡金，是神秘的金灰色，是被阳光照亮的深海的颜色。”

“对！”摩西陀蟒兴奋地喊了一声，“对对对对对！是金灰色，翳尊。您不提醒，我都不知道怎么形容，我从来没见过那么好看的眼睛。整个胎藏时轮也找不出第二双这样的眼睛！”

这伶牙俐齿的小畜生不像说谎，贪契路加这伙人也不敢跑到妖云怆露殿来说这种假话，所以……

这真是他记忆里那双俊美绝伦，难描难画的绿眸吗？昨晚大闹千界巷的真是他苦等了四百年的人？

赦生仪式还没举行呢，这个早已神形俱灭的人怎么会出现在碧枭巷里？

翳千圣心里千头万绪，看看洋洋得意的摩西陀蟒，又瞥了眼贪契路加。

跪在地上的贪契路加正用探究的目光瞟着他。跟他目光一撞，贪契路加慌忙低下了头。

翳千圣一下又火起来，这蠢猪又在揣摩他的心思！

他强忍着才没给贪契路加又来一窝心脚。为了克制怒火，他不知不觉攥起了拳头。

“哎呀！”摩西陀蟒被捏得惨叫起来。

翳千圣把这烦人的小爬虫甩到地上，一把揪住贪契路加的衣领，把这自作聪明的家伙从地上拎起来。

“你说还有证据，是什么？”翳千圣问。

“证据是……”贪契路加讪笑一下，“是这位‘大人’的血晶，翳尊。”

“他竟然把自己的血晶留在黑街上了？”翳千圣多少有点儿吃惊。

“他是黑街青莲级别的尊客，昨晚是去买易界蛛的。五四三跟他收了入场费，把他的血炼成了血晶。”

“给我！”翳千圣松开贪契路加的衣领。

贪契路加扭头对从刚才就一直把脑门贴在地上，趴得像只癞蛤蟆的碧枭坤说：“阿坤，别犯傻了！你没听见翳尊的话吗？快把血晶拿出来。”

“啊？哦！好。”碧枭坤抬起脸来，手忙脚乱从怀里摸出个鸡蛋大的小金盒，跪行过来，把金盒两手捧给翳千圣。

翳千圣接过金盒，一按盒盖侧面的珍珠扣，盖子就弹开，露出了用金丝软缎托着的血晶。

这颗血晶比红宝石更晶莹、璀璨，在阳光下散发着刺目的光芒。

翳千圣把它拿出来放在掌心里，用右手食指轻揉了几下。

触感像暖玉，温润、细腻，带着摄人心魄的热度。而且指尖一碰，它就隐隐颤动，就像颗小小的鲜活的晶质心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