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不是想死?”叶峻终于绷不住胀红了脸,两手捏住冽青云的耳朵使劲搓,搓得冽青云喊疼他也不撒手。
这蜥蜴脑袋现在浑身上下能蹂躏的也就这两只还完好无损的耳朵!
“饶命,饶命,我耳朵要掉啦!”冽青云大喊。
“掉了我给你拿饭米粒粘回去。”叶峻恶笑。
“那怎么行?你好歹拿点儿502呀。”
“我就拿饭米粒。不高兴了,我一秒钟又给你拧下来。”
“你这么暴力,我命好苦。”
“是吗?原来你这么命苦啊,那真是太好了。恭喜你啊,我这个人最大的爱好就是让苦命人变得更苦、更惨!没有最苦,只有更苦!”
“你、你还想干什么?”蜥蜴脑袋的对手戏演得特别到位,不光磕磕吧吧,一脸惊恐,看着叶峻的目光还跟半夜被光着膀子的村霸堵在高粱地边的小寡妇一样。
“我现在就要给你来个公测版试用装!”叶峻嘿嘿坏笑,捏着“小寡妇”的耳朵就把脸凑了过去。
“小寡妇”拼命按捺着上扬的嘴角,装出可怜巴巴,任人宰割的模样闭上眼睛躺平了等着。
这时,休息室的门被很不识趣地敲响了。
叶峻松开冽青云的耳朵,扭头朝门那边看去。
冽青云把他的手拉回来放在自己耳朵上,“别理他们,继续。公测版试用装。快点让我苦命,让我更惨!”
“你变态啊?”叶峻笑着拧拧他的耳朵,站起来去开门了。
门外是拎着银盔,身披粘血的铠甲,笑容像烈酒一样炽热、豪爽的昆弥·那须首罗,“曜!”
“那须?”叶峻一怔之后,一把抱住了这青面赤发的彪形大汉,高兴得眼眶泛泪,“你还活着太好了!太好了!我那时候骗你就是不想你死在孤鸣血原上,结果还是在巫夏海的阵亡名单上看到了你的名字,我……看到阵亡名单,我难过了好久。”
“是哭了好久吧?你小子真不老实!”那须首罗大笑着两手抓住叶峻的肩膀,从头到脚打量着他,“啧啧啧,真的完全是老样子,一点儿没变!冽尊跟我说的时候我还有点儿不信,毕竟你在孤鸣血原上可是被天兆老杂毛打得神形俱灭啊。太好了!”
“是啊,太好了!我们都活着,能再见面,真的……太好了!”看着以为已经生死相隔的堂哥活蹦乱跳站在自己面前,除了“太好了”这三个字,叶峻别的都不会说了。
“说到还活着——”那须首罗笑着把左边的人一把拉过来,往叶峻眼前一推,“曜,你瞧瞧这是谁!”
开门一见那须首罗,叶峻高兴的不知如何是好,所有注意力都集中在那须首罗身上,根本没看到那须首罗旁边还站着个人。
现在这人被那须首罗往他眼前一送,他这才注意门外还有一个人。
这人身材高大、强壮,眉眼却十分普通,穿着骑兵校尉的甲胄,留着最受军人青睐的“马掌头”发型,除了天灵盖上那巴掌大的一块密密匝匝覆盖着不到两毫米长的黑发,脑袋上其他地方都剃得青光光的。
他看外表是个纯血凡族,三十四五岁年纪,目光却犀利而睿智,有着超越其年纪之上的老练和深沉。
和叶峻一对视,他沉稳的黑色瞳眸里瞬间闪过无数中复杂的情绪,随即涌上了泪花。
“炽云尊!”他颤抖着声音喊了一嗓子,作势就要跪倒在叶峻身前。
那须首罗一把拦住他,笑着说:“别忙,曜还没认出你呢。等他认出来再跪,不然不是白跪了吗?”
“那须……”看了那须首罗一眼,这人苦笑着又站直了身子。
“曜,你看出他是谁了吗?”那须首罗笑问,“你看不出来我可不让他跪,你受不起他这双膝盖。”
他不就是个普普通通的凡族校尉吗?叶峻虽然不想要他跪,可真要说起来,别说他眼下是幻色无相荧煌一脉唯一在世的直系血脉,单说他两辈子加起来已经活了差不多六百岁,光比年纪,他也完全当得起这不到四十的凡族一跪啊。
那须首罗为什么说他受不起这人的跪拜?叶峻心里纳闷,却没耍赖要那须首罗告诉他这人是谁,盯着这人又仔细看了半分钟,还是完全想不起来自己认识这么号人物。
“我们真的认识吗?”叶峻问这人。
“曜,我是……”
“别告诉他!”那须首罗笑着大叫,“叫他猜!”
这人苦笑着说:“我现在这副模样跟以前完全不同,炽云尊怎么可能认得出来?”
“好,那我给点儿提示。”那须首罗把扑扇似的大手往叶峻肩头上一拍,“你往邢都想想,往你作妖组织越狱时结交的那帮人里想想。”
叶峻一怔,盯住了那须首罗旁边这张全然陌生的面孔,盯住了这双和他的年龄、外貌不相称的老辣、睿智的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