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江斐然对B国,还真比节目组对B国要来得熟悉。不说江氏在B国到处有产业,就说江斐然曾在聿浦洛上大学时他放假期间就会在B国各地旅行游玩。他如今完全可以充当导游,都能带着其他人出去玩。
可谁能想到那郁安竟敢在所有人眼皮子底下与他家小朋友不对付。
如果程谙意决定要和大家一起录制节目的话,那么江斐然有权利保护好他。
江斐然端详程谙意脸上明显的破皮处,不免心疼。他喃喃道,语气温柔得不像话。
“什么时候才能长好啊?”
有了瑕疵,并没能让程谙意原本白皙柔和的面庞失色几分,反而更凸显破碎感。
“不用几天就恢复了。”他很有经验地回答。
倏地,程谙意站起身来。
“那江老师,我先去睡觉了?今晚谢谢你,你也早些睡吧。”
影子被灯光打下来,坠入痴心人的怀抱,影帝在温柔地浅笑。
他抬头妄自地想,今晚这样也算是拥住小朋友了。
「祝愿小朋友安睡、好梦。」
哪怕现在程谙意是站着、江斐然是坐着的,江斐然都能产生一种对方很瘦很小一只的错觉。
程谙意清醒又纯粹的眼眸中,不夹杂一丝世俗的欲望,这让江斐然蓦地恍然——
他有了占有欲,那是一种再也不想放手的阴暗念头。
江斐然突然觉得自己真是个伪君子。
若有一天程谙意真找到了命定之人,而那个人不是自己,他觉得到那时自己是不会送上真挚祝福的。若又有那么一天,他的心思曝露在天光之下,他们的友谊也会随之灰飞烟灭。
“嗯,晚安,愿我们都做个好梦。”
可江斐然不后悔,没有他一步又一步的向前,又哪有如今的祥和安宁,他们之间哪有温馨的氛围哪有熟稔的关系?
人终归活在当下。
***
江斐然的生物钟很厉害,他第二天一大早就醒了个透彻。当他敲响导演房间门的时候,越湖生还死躺在床上,静待天明。
越湖生将自己蒙在被子里,闹钟不响他是不会睁开眼睛的,谁知这恼人的声响一直不散。他有一刻是真的怀疑自己被不干不净的野鬼给缠上了。
救命啊,自从半夜被吓到之后,越湖生就一直没睡着。每当一睁眼,他看房间里的一切都是阴森的,也许随意瞟一下墙壁,那上面就会显现一只早在暗中蛰伏的散发凶狠绿光的眼珠子。
越湖生一开始还在自顾自地抵触那道敲门的动静,直到他听到了门锁被开的清脆“咔咂”声。
毛骨悚然!!!
他就开始抖抖抖——
“越湖生,你生病了?”
嘎,鬼还能说人话呢?
这声音,听上去有点苏啊。
记忆匣子被打开。等下,不对,这分明就是江大少爷江大影帝的声音。
越湖生心下淡定,从被子里爬出,坐起身来。他定眼一看,哦吼,果不其然。
不用想也知道,江斐然一定是问酒店的人要了钥匙。
“什么事~啊~”哦,身处此情此景的越湖生明显精神不济,他顶着厚重的黑眼圈,说的话也像是漂浮在空中那般,踩不着实地。
“你……不会失眠了吧,导演。”江斐然觉得不可置信。
越湖生眼皮无精打采地一掀:这是一件很难看出来的事实吗?(幽怨地盯.jpg)
“好,那我有话就直说了。很快的,不耽误你休息。”
其实,江斐然后半夜也没有立刻入睡,他翻来覆去,思来想去,还是觉得心烦意乱。如果录制节目不能让程谙意开心,而让他受伤的话,索性就不录了。这也不光是因为郁安。
江斐然说出自己的想法。
越湖生相当于一个通宵没睡,他现在感觉到心口处在发痛。然而,江斐然方才的一段话让他更加哽咽,心痛到无以复加。
“所以,你要退出录制?”导演睡眼婆娑,脑袋不清醒。
倒也不是这么个意思。
“那你在说什么……是想让你和程谙意单独录制?还嘉宾完全不会合的那种,你确定到时候网友不会说你们两个在孤立其他嘉宾吗?”
你当录制节目是在度蜜月呢?
不,你当这是隔壁台的恋综呢?
虽然之前蓟城站出了路透,有网友磕到了“不延而喻”,他们纷纷调侃说这节目应该叫《同性在灿烂菊花里》,妥妥一同性恋综,其他嘉宾都是观察员。
但,这真他妈是个旅行综艺!童叟无欺的那种!
“对啊,节目效果。只要肯动脑,就没有不到位的理由。”
……你这是在甩锅节目组。
“其实把两个人摘出来也不是那么明显,你不是挺喜欢分组的嘛,我觉得这次你可以分成两个大组。”
……你是导演还是我是导演。
“哦。”
哦是什么意思?
恰在此时,越湖生的电话铃声响起了。
江斐然不再追问,他正想退出房间,给导演留一点私人空间。
越湖生摸过手机一看,哦吼,是孟大经纪人。
“你别走,估计是找你的。”
江斐然闻言颔首顿步。
导演接起电话,他和孟时芮客气了几句。那边一句“打扰了”,然后他们就聊到了江斐然。说起这个,导演瞄了一眼江影帝,他得告一状。
“他刚刚还说要不录制节目了呢,吓得我一激灵。我得正好和你确认这件事啊。”
“啊……是吗?”那边短暂地停顿了几秒,“那程谙意呢?”
“人家乖着呢,看着就不像是一天一个想法的。”
“哦。”孟时芮又捏了一把汗,所幸问题不大。
可谁又能想到,方才她心里拐了百八十个弯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