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上就要演出了,紧张吗?”姜司南做了一些润嗓护嗓的小辅食,装在玻璃盒中,用沙拉酱画了一个笑脸。
谢忱在很认真修剪指甲,没有抬头:“我紧张什么,又不是第一次上台。”
姜司南瞥见谢忱修长骨感的指尖,已经隐隐有了层薄茧。
他笑笑,将玻璃盒和润喉糖装进手提袋的分层口袋,想了想,又找了几枚备用拨片放进去,谢忱不经意瞥过去一眼。
“那是什么?”
姜司南将手提袋塞给谢忱:“幸运福袋,记得分给大家吃。”
谢忱:“......没记错的话,我应该是已经国小毕业了。”
这既视感怎么回事,在谢忱记忆中,只有国小一年级时宋娴对他做过这种事,让他带水果分给同学吃什么的。
姜司南在他旁边蹲下,抱着膝盖仰头看他,温声细语道:“加油,谢忱,我很期待你今晚的表演。”
更像了......
谢忱不太自然的别开眼:“啊,知道了。”
谢忱收拾好自己,戴上姜司南送他的拨片项链,在穿衣镜前打量了片刻。
他平时不是个太过于注意自己外形的人,但今日livehouse开业,无论是作为主理人还是主唱,他都需要做出些改变,把自己拾掇像样了才能出门。
谢忱扭头问姜司南:“我这样穿行吗?”
姜司南也不知道怎么回事,居然在发呆。
他又问了一遍。
姜司南这才回神,点点头:“很好。”
谢忱抓上车钥匙:“那走吧,早点过去。”
他没看到转过身时镜面里的姜司南有一瞬间的局促,敛眸掖了一下头发,视线压根没敢看他。
姜司南跟在谢忱身后出门,直到戴上头盔上车,才莫名其妙松了口气。
他觉得......谢忱今天有些夺目的过分了。
谢忱发动摩托,扭头提醒了一句:“扶好,要走了。”
姜司南小声嗯了一下,要挪不挪的靠近了一点点,手抓在谢忱腰两侧的衣服上。
今天谢忱喷香水了,冷淡的木香在贴近时可以闻到,若有似无的撩拨嗅觉,耳畔的风里沾满他的存在感。
姜司南有些沉默的望着海岸线。
时不时有绿荫从他们身后飞速掠过,楼宇与路面也掠过,唯独那抹不变的木香一直在发酵,这让他心情有种说不上来的......陌生的低落。
这种悬在心口的糟糕像是突然闯进来的,他找不到源头,也无从归结原因。
只是直觉告诉他,危险。
谢忱的车速一如他本人那样无所吊谓,海风咸湿的味道被他尖锐的割开,他像个天生爱找刺激的猎手,不断追逐风的踪迹。
坐他车那么多次,姜司南已经习惯了这样不要命的开法,但今天却有些反胃,请求道:“谢忱,可不可以慢一点。”
身后的语调听出不自然,谢忱逐渐松了油门,让车缓缓停靠在了路边,问:“怎么了?”
姜司南摘下头盔呼吸了一口,按了按胃。
谢忱从后视镜看到他嘴唇苍白,很不舒服的样子,从头盔里倾泻而出的长发被海风吹得凌乱。
谢忱蹙眉下了车:“怎么回事,生病了?”
姜司南摇摇头,重新去戴上头盔:“缓过来了,走吧。”
谢忱却没动,先他一步拿走头盔检查了一番,怀疑是安全扣或者气囊出问题了,导致人呼吸不顺畅。
姜司南笑笑:“头盔没有问题,是我有点晕车,开慢点就好。”
谢忱打量着姜司南的脸色,眉头一直没展开:“你不是晕车,你是缺觉,最近一直没怎么睡吧。”
被谢忱说中,姜司南讪讪笑了下。
“一直跟着乐队奔波,又是写歌又是陪练的,谁都没你心胸宽广。”谢忱有点不悦地把头盔还过去,念叨道:“你当自己是圣人啊,金刚不坏。”
他跨上车,口吻才软了些:“到酒馆后去休息室补觉,不用跟着瞎忙。”
“哎。”姜司南应了一声。
一路上谢忱便没有再开快车,以老头乐的行驶速度进了酒吧街。
估计把他憋坏了,下车时姜司南见他背影郁闷,就是路过条狗都得挨他骂。
谢忱给姜司南找了点安神的药,再次确认:“你确定,不是其他地方的问题?胃有没有不舒服?体温正常?舌头伸出来我看看。”
姜司南突然想笑:“这是在看诊吗。”
还说他操心多,五十步笑百步。
“嘁,习惯了。”谢忱将药盒在手掌心拍了拍,“住我这的时候某人隔三差五一小病,一个不注意就捅大篓子。”
“我真没事,你先去吧,今天你可是主角。”姜司南强行推谢忱出去,心里一直有道危险的防线,隐隐叫嚣着......能不能别再靠这么近了。
谢忱浑然不觉,随意一摆手:“昂,那我去了。”
姜司南反锁后,背抵着门靠了一会儿,无所适从地仰仰头,思绪已经飞到了天边。
他大概睡了三个小时,中午时有人敲门,以为是谢忱又来了,姜司南收拾好表情去开门。
门外站着宋娴,带着他的猫。
离开香港前谢忱把猫送到了宋娴那里帮忙照顾,这才一段时间不见,今夕肥了一圈。
“您怎么这个时间过来了?”姜司南礼貌颔首,让开门口。
很少见宋娴白天会来酒馆,她跟大多年轻人一样,都是习惯了熬夜的夜行动物。
宋娴眼神关切:“听说你生病,哪里不舒服吗?”
“诶?”
姜司南一愣,谁说的。
宋娴把今夕抱出来给姜司南:“阿忱让我把猫带过来给你看。呐,有它陪你,心情有没有好一点。”
姜司南怔住,张了张嘴,想问什么,一时间没能组织好语言。
过了一会儿他才问出来:“老板麻烦您专程过来一趟,就为了送猫?”
“不然呢,他又不许我过来插手。”宋娴理所当然摊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