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眠敢确定刚刚对面住进来的那人就是裴长燃。
那一副要死不活的腔调除了裴长燃,他还没在哪个人嘴里听到过。
但眼下他也顾不上琢磨裴长燃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这会儿他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做。
晚上九点。
低沉的钟声准时响起。
孤儿院显得格外安静,预料中小孩儿的争吵声并没有出现,这里仿佛因为朱嫂与刘叔的双双自杀而重新回归了平静。
“晚上……不躲猫猫了?”同样没睡的王风紧张的咽了口口水后问道。
林眠沉默了一会儿后说:“再等等。”
他直觉今晚不会这么平静地度过。
晚上12点。
王风的上下眼皮已经开始打架了,但他仍旧没敢真的睡过去。
他看了眼一直死死盯着门口的林眠,又狠掐了一把自己的大腿。
一滴困倦的眼泪瞬间挤出眼眶,在它淌过王风太阳穴滴向地面的那一瞬间,林眠突然开了口。
“有人。”
王风迷离的眼神一噔,他只感觉心跳猛地漏了一拍,整个人一激灵,彻底清醒过来。
咚、咚、咚。
脚步声越来越近。
伴随着咔嚓一声,门被人从外面打开,一股阴冷的风倒灌进屋内,王风忍不住全身发起抖来。
脚步声还在靠近,近到渐渐能听清一段段短促的呼吸声。
眼看着那四条短腿马上就要走到床边,王风只感觉身边一阵冷风扫过,再转头看去,身边的林眠已经滑了出去,在两个小孩儿还没反应过来之前顺手抄起了早就准备在床边的椅子,毫不留情地就朝小孩儿砸去。
不明所以的两小孩儿登时被扫飞在地,林眠趁热打铁,抓起藏在被褥里的绳子,将两人绑死在了椅子上。
整个过程一气呵成,快到两个小孩儿还没来得及做任何反击措施时,就又被林眠两个巴掌给拍晕了。
床底下的王风都惊呆了,虽然他一早就猜想林哥有两把刷子,但刚才这么一看,他还是想得太简单了。
这何止是有两把刷子啊,说他九把十把都不嫌多,就林哥这身手、这速度,就是跟自由者比,那也是一点都不逊色。
林眠感受到了床底下炙热的目光,他转头瞥了王风一眼,随即找来根绳子把那俩小鬼又加固了一圈:“出去看看熊林那边好了没有。”
话音刚落,林眠房间的门就被人踢开了。
来的正是熊林等一众人,以及被五花大绑的那群小孩儿。
熊林把被打晕的小孩儿甩在地上:“躲藏点果然就是在床底下,难怪你跟王眼镜儿眼睛一点儿事儿没有。”
他顺脚踢了小孩儿一脚:“人我已经带到,说吧,你到底要干什么?”
林眠倒是不紧不慢的,他走到那群小孩儿跟前,眼睛在他们身上扫了一圈后定住,随即就听啪的一声,他扒掉了七墩墩的裤子。
“自己看。”
一众人齐齐看去。
一阵沉默。
谁都没料到林眠突如其来的,会去扒一个小孩儿的裤子。
更没有人料到的是,七墩墩下半身那里长的东西,压根儿不是7、8岁年纪该有的大小,这明明是成年男人才会有的发育!
所有人都倒吸了一口凉气。
王风第一个反应过来,他头一次如此眼疾手快地捂住了张芸的眼睛,把她领到了一边,而刚刚根本没来得及看到什么东西的张芸一直追问到底看到了什么。
“没什么,我们又帮不上什么忙,你问那么多干什么……”
王风就这么含糊其辞地搪塞了过去。
那边张芸吵嚷着非得知道点什么,聒噪得很,这边祝晓保持着她一贯的冷静,问道:“发生了什么?”
熊林的眼睛就没合上过:“发生了一件老子想破脑袋都想不到的事,妈的,七墩墩他妈的是个男人!”
“准确地说是一位年满26岁,第二性征发育成熟的侏儒成年人。对于这件事,你难道不想自己亲自解释一下吗,七墩墩?”
“哦,对了,还是该叫你一声朱嫂的好儿子?”林眠好心的替七墩墩把裤子给重新穿上,但这并不妨碍他的语气戏谑到了极点。
“朱嫂的儿子?朱嫂的儿子不是死了吗?”远处的王风跟张芸发来疑问。
在众人的震惊中,地上的七墩墩睁开了眼。
身份被人拆穿,他连装都懒得装了,原本幼态的脸上多了几分格格不入的老练与戏谑:“原来这么早就发现我了啊,真没劲。”
林眠脸色已经沉了下去,看着眼前的七墩墩,他只觉一阵恶寒。
孤儿院住了一个看不见的成年人,而他天天假扮成小孩儿的模样围在每个人身边转,看着天真烂漫的模样,心里却无时无刻不在盘算着怎么要了他们的命。
“你和朱嫂到底谋划了些什么?”
七墩墩发出一声轻蔑地嘲讽。
“说!”
就见七墩墩微微抬了抬眼睑:“我凭什么告诉你?”
他的眼神逐渐变得阴鸷。
“与其让你在这儿打听我的事。”
“倒不如我先祝你们——”
“忌日快乐啦~”
林眠神色一凝,意识到不对劲:“绳子捆不住他!”
但已经来不及了,七墩墩身上的绳子瞬间爆开,只见他一跃而起,嘴巴以每秒一厘米的速度朝两边疯狂张裂,露出里面锋利的獠牙,随即俯冲而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