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止是时逸,陈时津都呆住了,道长被气得脸色涨红,“贫道乃是正统传人,才不是,不是骗子!”
江野挥挥手,“不管是什么,我不信这些,你快走吧。”
时逸却突然开口,“你是正统传人?师传何处?师从何人?有道教编制吗?有资格证吗?你能说出我的年龄、籍贯、工作几年,我就信你。”
道长被这一连串的询问弄懵了,不同于刚刚硬气反驳显得有些心虚,一时间没能回上话来。
“说不出来?那我还说你最近霉运当道,有血光之灾呢,道长要怎么解啊?”时逸拎着啤酒易拉罐,脸上笑意里带着些许挑衅。
“你,你,你......”道长哽了半晌,最后怒挥袖子转身离开,连长袍抖动的幅度都透着生气。
时逸和江野对视一眼,纷纷笑了起来。
但还没等他们夹上一筷子菜,路口处就传来一道急刹车的声音,紧接着货车上货架倒塌的声音叮叮咚咚,周围一下子安静下来,直到一个大妈开始惨叫,
“哎呦——哎呦,我的腿啊——”
“你在说什么,我根本没撞到你!”
“撞在贫道身上了!”
再一看,那道长的腿上被划开一条大口子,血液流了满地,而旁边的大妈身上看不出伤口,却躺在地上不断痛呼,旁边的货车司机看了眼自己的货物,顿时坐不住了,下车和他们理论,
“分明是你们违反了交通规则!突然窜出来想讹谁呢?”
“我的腿啊——”
“谁讹人了?我这伤你看不到吗?”
一时间三方争吵不休,周围的人看得那叫一个热闹。
时逸也跟着吃瓜,吃得叹为观止,看看那个大妈,真是咬死了就不松口,看看那个道士,已经忘记了维持风度,看看那位司机,那叫一个无助。
但稍一转头,就对上了江野探究的目光,时逸的脑回路第一次运行得这么快,一个思绪间,一激灵,连忙诚恳地否认道,“我只是随口说的,真的。”
“你真的不会算命?”江野十分怀疑,毕竟这事情实在太过巧合。
时逸举起手发誓,“我真不会,骗你我天打雷......唔......”
还没等他说完,江野就给他塞了一筷子炒牛肉,“好好好,我信你,不说了啊。”
时逸略微心虚地点头,低下头来吃饭,还不忘教育一下看戏的小朋友,“看见没有,不要试图欺骗别人,堂堂正正做人就好。”
“走路要注意观察,小心被车撞了,痛的是自己呢。”
“可以助人为乐,但要提前做好反驳被讹的准备,知道吗?有些坏人变老了,一定不要掉以轻心。”
时逸叭叭地说着,把自己那股心虚给压了下去。余光里瞟到看着他教育孩子的江野,脸上带着笑,终于是松了口气。
他是不会算命,可他是被大师亲口断定的“乌鸦嘴”啊!
那位道长倒霉,指不定真有他的一份功劳。
算了算了,就当什么都不知道。
时逸有些不敢对江野说出真相,毕竟人家看着就是坚持社会主义、反对封建迷信的,尤其是在孩子面前,万万不能迫害祖国的花朵。
这餐饭就在时逸忐忑不安的小心思里吃完了,一边吃饭一边看戏,勉强算是个宾主尽欢。
接下来的日子里,时逸少有得感觉自己充实起来了,一边要直播画画防止自己手生技艺生疏,一边要准备上课的内容,生怕学生们认为他教的不好一个举报,那么他的年终奖金也要泡汤了。
对此江野感受深刻,于是他们聊天的话题从猫跨越到工作,再到过年回家将被催婚的恐怖场景。
“我不敢想象我被催婚的样子。”阳光透着窗叶落在阳台上,时逸一手拿着电话一边挠着躺平晒太阳的猫猫下巴,“总感觉我也才出来工作没几年呢,怎么突然就要奔三了。”
电话那边传来低笑,“小时老师,这话可不能说啊,你奔三了我就三十了,要奔四了。”
“虚岁三十吗?”时逸好奇地问道,那么江野比他大了三四岁,这还是两人第一次知道对方的真实年纪。
江野大概是在做家务,传来了哗哗啦啦的拧拖把的声音,声音也有些远,“对,我是农历二十八的生日,今年就二十九了。”
他拿起手机笑着继续说,“已经加入催婚大队五年多了,我爸妈对此特别焦虑,生怕我会孤独终老,但是我自恋,不这么觉得。”
他厚脸皮的话语要时逸忍不住笑起来,“哪有这样夸自己的,不过我家确实没人催我,我舅舅舅妈学我外婆讲究随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