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前研究所办了庆功宴,我导师看我没吃饱...又带我来这里吃了一顿。”
“哦,顾明颜教授是吗?那倒能理解。”
韩献额头微微泌出汗意,一时间,困惑裹挟住他。
理解什么?
顾明颜教授是他的硕导,但为什么顾炆靥却对此了如指掌?
明明...两人分开后自己才转到自家导师名下的。
“按照亲缘关系说,我是顾明颜教授的亲侄子——她是我母亲的姐姐。”
缘分——真是妙不可言。
“所以单独给你开小灶,也情有可原。毕竟...都是一家人。”
顾炆靥轻挑眉,手边餐盘故意碰上韩献正拿起的果汁,他侧身将其递给对方。
韩献瞬间噎住。
瓷盘冰凉抵在韩献手腕,他才满脸迟钝,僵硬低头。
盘内整齐摆着被切好的鲜嫩牛排,一块块很是可爱。
顾炆靥旁若无人,摸了摸韩献逆来顺受却又毛茸茸的后脑勺,漫不经心道:
“喜欢就多吃点,当自助吃。”
他尾音拉长,慵懒的声线似笑非笑,
“六位数呢,要靠/你给我吃回本才行,不必矜持。”
小提琴声悠扬未停歇,沉醉而甜蜜,衬得烛光一时暧昧起来。
灼烧着韩献久未开垦的心。
他余光中,顾炆靥薄唇微扬,一脸兴味扒着盘中少得可怜的食物,又扬手夹起几片烤面包片,放到了自己...面前的餐盘上。
烛光约会时间过半。
顾炆靥早早停下,也就随意吃了几叉子淡奶油意面和鳕鱼块,韩献给他夹的。
目光扫过眼前盘子,个个扫得精光。
他饶有兴致倚在桌边,直勾勾盯着韩献,手指微曲轻敲着,最终将视线定格在了对方的两腮——塞得满满的,鼓出弧度。
实在是吃得很香,像一只把积攒年货全部大快朵颐的流浪松鼠。
“你还真是一如既往地能吃。”
顾炆靥继续夹了一筷子菜到韩献碗中,言语不自觉混入了宠溺二字,
“看你吃东西就像在看自家猪快要出栏。”
桌上摆了很多东西,侍生还在源源不断送上甜点冷盘,韩献冷汗划过额角,慌乱朝顾炆靥摆手示意道:
“够了吧,太多了,我应该吃不完的。”
“六位数。”
闻言,韩献讪讪闭嘴,急急咽下口中小排,他才敢含糊道:
“那吃不完可以打包吗?”
一杯鲜榨的石榴汁适时递上,看到对方噎得半死还不敢吐出来,顾炆靥眉心紧蹙,
“两年未见,你是天天在流浪吗?”
“吃不了就兜着走。”
不同于其他人的“吃不来就兜着走”,根据韩献的经验,他知道对方是真的允许他字面上“吃不了兜着走。”
“好的。”
得到准许后,韩献咀嚼动作逐渐畅快,他眉眼弯弯,声音也欢快起来,
“我打包是因为土豆很喜欢吃三文鱼。”
他吸着石榴汁,指尖伸向那盘凉出水雾的新鲜三文鱼刺身,
“这盘正好没人吃。”
“那只蠢狗还活着?当初就应该把它带走给我看门去。”
顾炆靥冷眸微闪,脸色晦暗阴沉,他不禁侧身,似乎咬碎了牙,低声咒骂了一句,
“呵。连狗都可以陪着他,我却不能...”
“你说什么?”韩献捧着一杯见底的石榴汁,没听太清。
示意侍生将这盘三文鱼拿去封袋打包,顾炆靥撇撇嘴角,语气酸得隐晦,
“我是说——那蠢狗会吃吗?捡回来时它还三口喂不进一滴羊奶。”
韩献皱了皱鼻子,晃晃脑袋有些不赞同,回道:
“你忘了,土豆当时只是生病,才胃口不好的。”
他唇角勾得极大,脸颊上酒窝若隐若现,眉眼露出几分柔软,
“现在,它可健康了,比之前能吃很多,兽医总是勒令它减重。”
顾炆靥目光静静停在韩献身上,有些移不开。
眼前,原本苍白的小山茶花逐渐绽放开来,他喉结微动不自知。
“就说你迟早给它喂成猪。”
“那样,就是两只猪了。”
走出桑华大厅,顾炆靥不由分说将韩献拽进停车场,顺手按掉了韩献手机上的打车页面。
给对方缠上一条巨厚的羊绒围巾后,他冷眸瞪向面前人,语气比两人正吸入的冷空气还要凛冽,
“你打豪华车还不如坐我的车,免费。”
“不麻烦你吗?”
“麻烦。”
“所以还是算了吧,公寓离这里特别远呢,要开一个多小时,会很累。”
“韩献,是我开车,所以麻烦不麻烦是我说的算,你不想看到我就闭眼睡觉。”
“是想看到的,就是怕你太累。”
“不累,现在又不麻烦了。”
“上车。”
不知是哪句话打通了顾少爷奇怪的任督二脉,韩献只瞧见对方头顶上似乎开出了花似的,脸色由青转红,将韩献一把塞进副驾驶,关上了门。
免费的顾司机又是给人系安全带又是给人摇窗户,美滋滋给对方送回了胶囊公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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