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面说了很长的话。
他沉默良久,长叹口气,突然爆发,扯着嗓子拍桌,“你不要再说了,我不会拿你的‘出生金’的,我卖车、卖房、卖肾都不会!”
周季萌站在窗边,盘着手,张着嘴,难以置信地摇头:这他妈都可以?!
庞磊推辞再三,终于拗不过明意,“好吧,要不典当吧、活当,等瀚诚的钱回来,我就去把它赎回来。”
他声音颤抖,带着浓重鼻音,“明意,我、我对不起你,你跟着我受苦了。我发誓,以后、以后我一定对你好!”
周季萌翻了个巴洛克式白眼,恶心得直拍胸口。
手机挂断的瞬间,庞磊量子化翻脸。
他掏出保险柜钥匙,在周季萌面前晃荡,“晚上去我家,拿金子去。”
“明意喜欢你,真是倒血霉了。”周季萌皮笑肉不笑,还是很不爽,明意居然拒绝自己?
庞磊冷笑,“他喜欢我?哼,谁让他喜欢我的?退一万步,我今天这样,难道他就没错吗?”
“……”周季萌目瞪口呆。
……
在劝说庞磊典当“出生金”后。
理智推着明意,迅速熨平每一丝情绪,从容返回茶室。
他坐在那里,浅浅浮笑,任何时候都是赏心悦目的。
那些人,争先恐后地献着殷勤,如匍匐在神像前,求财的香客。
丛舟眼神落下来,看见明意的手指,有节奏地扣着透白茶盏。
这是他极少见的烦躁细节。
“意见我都记下了,感谢大家能来。”明意适时开口,给茶会划上句号。
他心中早有决断,却还是要假惺惺,到处听取意见,这就是生意。
“二少若有需要,我们随叫随到。”大家附和着,每个人脸上都深埋着赚钱的喜悦。
人都散了,室内冷清下来。
芬芳跳下来,把果盘扒拉个遍,边吃边叫:“杀人放火金腰带!”
“二少,这么一来他们恐怕要压价。”丛舟担心地提醒。
明意“吧嗒、吧嗒”嗑瓜子,轻掀眼皮,“压呗,我又不卖给他们。”
一句话把丛舟干沉默了,二少比大少的心思还难懂,明家就是个大狐狸窝。
“丛舟哥,你帮我一个忙。”明意难得紧了脸色,“叫人去海城,买一套‘出生金’,无论任何代价,都要买下来。”
丛舟点头,“二少放心,我这就去找人办。”
“对了,那个徐慧已经敲定,下周末来燕城。”他补充道。
明意来了精神,坐起身来,“这个人一定要万无一失。”
“没问题的。”丛舟有信心,“她很着急,律师说可以做债务协调,她立刻敲定了时间。”
明意点头,脸色不好,但还是惯常态度。
只是那双漆黑眼眸深处,像藏着红炭,就那么安静地烧着。
……
宁家老幺是个炫富网红。
在市中心开了家二奢店,装修的异常生猛。
整天叫一群狐朋狗友,来群魔乱舞。
张宴池是被朋友拉来滥竽充数的。
他坐在角落里,点了支烟,肆无忌惮地吞云吐雾。
年轻脸庞,漫不经心的表情,笼罩在淡色烟雾后,让人难以琢磨。
而脖颈处繁复的纹身,却暴露在雪白光线里,青面獠牙的。
张宴池有种矜贵的粗糙,穿得人模狗样儿,却瘫在沙发里,坐相全无。
“今天给哥们儿见个好东西,刚从海城收上来的。”宁家老幺喝了不少,亢奋得举着酒瓶招呼。
不多时,黑衣安保小心翼翼,捧着三套黑丝绒盒子进来。
专业人员戴上手套,郑重其事,像是要摸一件稀世珍宝。
“唉!”宁家老幺吼一嗓子,“先、先……先给池总瞧瞧!”
张宴池轻慢抬眼,别说屁股不挪窝,连个谢字都没有。
也是,在场的歪瓜裂枣,绑一块儿都没有他家大业大。
张宴池坐在角落里,周围没桌没椅。
三个安保也痛快,在他面前蹲成一条整齐的线。
手上捧得丝绒盒子,分秒不差,同时打开。
室内顿时一亮,璀璨夺目。
是套十分罕见的二十八星宿,青龙、朱雀、玄武各七宿,雕工精美,栩栩如生。
每一个都是实心足金,总重量超八斤!
十分遗憾的是,缺失了白虎七宿,是个残品。
“卧槽,谁家的这么豪横?”
“是古董吧?”
“真尼玛漂亮啊!”
“可惜是个残品,要是全了,价值更高。”
“这东西都卖,不是被骗,就是倾家荡产。”
“说不准,没准还是贼货呢?”
在场的人被这套纯金星宿震惊,好几个伸手就去摸,被宁家老幺呵止。
张宴池亲爹酷爱收藏,他见过的美物车载斗量。
也就蹊跷,这堆玩意儿晾在灯下,怎么看怎么可爱。
他倾身向前,鬼使神差摸到那只“心宿”。
“心宿”为月,为狐……
有多久没有想起那个人了?
张宴池摸到底座,上面隐约嵌刻着什么?
指腹沿着凹陷摩挲,仔细辨认着。
那两个字是——
明?意!
张宴池的心陡然一颤,像聚集着煤气的狭小空间,星火撩拨,轰天震地……
作者有话要说:小剧场,池狗日记:
人憋久了,不仅会长蘑菇,还会憋出蘑菇云!呲牙·jpg