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他公司心里都清楚，有大乘和大澳两家龙头企业在，他们不过是来陪跑长长见识罢了，根本轮不到他们，因而他们的心态很放松，见政府的虫都暂时离开了，就开始互相谈论这次看到的方案，有的虫甚至嫌坐在原处聊起来不过瘾，还到处走动去找坐在别处的虫聊天。

只有大乘和大澳安静一片，就像这两处成了真空地带一样，每个虫都在焦灼地等待结果的揭晓。大澳那边还好一点，偶尔有一两个虫低声交谈，大乘这边就完全是死寂一片。

除了楚总、刘总助和谷呦远三个外，团队内其他虫事先都不知道最终提交的是另一份方案。他们之前见大澳那边先汇报的方案居然和自家的雷同都不由得惊慌失措，万万没想到转头就见楚总上去汇报了另一份他们见都没见过的方案。

他们的第一反应也是自家的方案被泄露抄袭了，就是不知道楚总是什么时候知道的。不过现在泄露方案的虫有极大可能就在他们这群中，他们每一个都有嫌疑，因而他们虽然心中满满都是疑问，但是却不敢多说多问一句，生怕被当成嫌疑虫。

小崔现在的心情也不妙，别的同事看他脸色不好以为是因为方案被抄袭才这样，但他自己心里清楚，他拿出的方案本来就是大澳的方案。

虽然他不知道是怎么回事，但是事情办砸了，葛副总那边必然对他不满。他这几年在公司全靠葛副总提拔，现在惹恼了他，恐怕自己今后在公司的日子也不好过。

外边的虫各有心思，里边的政府虫也是争论不休。

主要还是大澳和大乘各自的方案可谓是截然不同，一个是早有实例证明可行的成熟方案，一个是未知但创新有趣的新方案。风格也大不相同，一个是科技风现代化，一个是自然生态环保。

有的虫认为：“这个项目投入这么大，还是应当把稳妥放在首位。如果项目在进行中出了什么问题或是开发后效果不如预期，谁能担当的起？”

也有虫持有不同看法：“我们之所以投入这么多资源就是想带动更多的发展，探索更多的可能，如果还是用和以往差不多的方案，做出和以往差不多的效果，那这次的公开挑选又有什么意义？”

“……”

政府这边的主要负责虫听得头都大了。他虽然是领导，但是也不能独断专行，可现在下边吵成一团谁也说服不了谁。偏偏两边的话他都觉得各有道理，他自己也很难判断该选哪个方案。

“好了！”他拍拍手，“一个个的吵成这样像什么话，外面还有一群社会上的公司等着结果呢。”

他想了想把目光投向旁边一直没作声的虫，“秦组长，你在这方面经验多见识广，你有什么看法？”

秦组长说的话，一向是比较能服众的。一方面是因为他能力强性格好，前途无量，平日里和同事的关系也都不错，另一方面也是因为秦组长的背景深厚，往往能知道一些他们不知道的上层的动向。

秦组长缓缓开口了，他没说选哪个不选哪个，他只是和大家分享了一个消息：“我听家里虫说，因为这几年空气还有水土之类的质量有较大下滑，气候也没前几年好了，所以最近上面有整治环境重塑生态的想法。当然，这只是个还不确定的传言而已，大家完全可以忽略。”

不过在座的虫没一个是傻子，都听懂了秦组长的意思。不管是传言也好，确切消息也罢，总归是无风不起浪。他们这些下边的虫做事总要紧跟上面的方向，才能事半功倍。因而，没有虫再去争吵到底要选哪个方案了。

政府负责虫见大家都没意见了，就派了一个虫出去宣布最终结果。

当听到宣布大乘集团获得本次项目的时候，谷呦远先是一愣，心中重复了一遍刚刚听到的话，之后巨大的喜悦就涌上心头，他难以抑制激动的心情，过去几周的昼夜苦干，得知葛副总阴谋时的惶恐退惧，等待结果时的焦躁不安，在这一刻都统统化作了他脸上兴奋愉悦的表情。

他控制不住地无声大笑，笑到眼角的泪都要出来了。他积聚爆发的兴奋欢快超过了承载的上线，将他平时的冷静，平时的理智，都统统崩断。他再无法自持，只能听从本心，去笑，去闹。

他跳起来双臂一张，一把就紧紧抱住了旁边同样站起来但依旧冷静自持只是嘴角含笑的楚总。楚总猝不及防，就跌进了谷呦远的怀抱里，甚至被过于兴奋的他抱着双脚离了地又落下来。

楚总被他的快乐感染，也忍不住笑了出来，双臂抬起，也用力回抱他。

在这一刻，楚总仿佛又闻到了之前在谷呦远身上闻到过的苹果香气，清新沉醉，让他一阵恍惚，彻底沦陷在周围欢乐的氛围中。

还好周围的同事也都兴奋不已，互相拍掌拥抱庆祝。只不过他们不像谷呦远那么大胆，敢去抱楚总，还抱那么久不撒手。

在周围虫相似的快乐模样中，紧抱在一起的楚总和谷呦远融入了环境，毫不起眼，只有他们自己知道这一刻的独特感受。

而小崔的心情就不一样了，他虽然也装作兴奋开心的样子，实则动作都有点僵硬了。在一旁观察他的刘总助见状，不由嗤笑一声。

大乘是开心了，大澳那边却像是进入了冰河纪，气氛冷到令虫打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