期末很快来临，但高二的同学并没有因此放松下来，升高三他们的暑假有一半时间需要补课。
刚考完期末，班主任就兴冲冲地通知他们赶紧把书放好，接下来会有半个月的补课时间，假期一个月后还有半月，某些同学不必要现在就急着回家。
二中是重点高中，班上每个同学都是要参加高考的，即使是成绩常年吊车尾的也至少能擦个本科线，因此再厌学的都被迫困在教室里继续接受知识的熏陶。
时光成绩不差，班上四十多人他也能稳定前十，班主任多次强调但凡他的数学提上去都不会是这样，但时光拒绝，数学令他生理性不适。
有时候他都怀疑是不是以前也恶心数学……
考试成绩出来，郁溯毫无悬念地挤上了第一，老师个顶个地开心觉得他明年能给学校带来荣誉，只有被挤下来的第一痛苦哀嚎：“曾经，他也是这样哄我的。”
然后强行一下课就挨到郁溯旁边试图在他这挖取经验，结果郁溯根本没有学习计划，下课就逗他那冷脸男朋友。
……打扰了。
时光烦闷地拿开他的手，说：“这学期结束了。”
“嗯？我知道。”
一时间时光都不知道应该怎么跟他说，郁溯现在明显还是在刻意回避，这人与人之间最基础的信任都不能有吗？他都遵守承诺在这一个月里什么也没问，郁溯现在还在他面前嬉皮笑脸。
郁溯撑着下巴，又说：“其实现在无论我讲什么你都会觉得这是一个故事。你知道故事的主角是你所以你能接受，但心底还是觉得不真实。”
是这样……时光对于过往最多的是好奇，就像看小说等更新，而他能平静地和郁溯相处是因为郁溯带给他的感觉没有一点自己会厌弃的地方。
“告诉我。”
如此坚定，如此不容怀疑。郁溯觉得自己今天要是不说的话他俩又得打起来。
趁着上课铃响，他上半身迅速偏到时光那边然后留下一个跟耍流氓没什么区别的吻，人还嬉皮笑脸，“让我组织一下语言。”
如果真的要说，郁溯大概率不会这样，他会从一朵狂舞的花变成一朵焉掉的花。
鬼的“组织语言”，编谎话不是很熟吗？之前张口就来也没见着打腹稿，这次竟然还要捋一捋逻辑吗？
又看了郁溯一眼，他似乎根本没放在心上，认真做着他这个高中生身份该做的事：刷题。
这天直到下晚自习，郁溯那语言也没组织出来。
郁溯抗打，时光很清楚即使武力逼迫也没用，要是掐着他的软肋比如自己去寻死觅活什么的应该可行，但那样做太显得人品低下，以及自己像个作精……
先不说自己目前没有去死只有让别人死的打算，就郁溯能知道自己心理想法这点他就没法拿自己当借口。
“对不起，我真的不想说。”
时光的脸垮了下去，预料到了，哈哈。
时光转身去看跟在身后的人，脑仁疼，“行了，滚过来。”
郁溯欣然答应，并说：“但是我可以告诉你一点其他的。”
“我更想知道我自己。”
“可以。”只要不涉及时光后来如何失忆变成现在这样，郁溯乐意告诉他，但他还是有些担心，“你想起来的时候，难受吗？”
除了看见钥匙那次，其他时候都跟做梦一样，以及醒来有点分不清过去和现在，都还好。
时光忽然掏出了郁溯那贴在胸口被捂热的钥匙，他将它捏在手心，问：“我的？”
郁溯拿了回来，“给我的，就是我的。”
时光忍住翻白眼的冲动，觉得他像是一个怎么都要护住自己玩具的小孩，“没说要抢。”
时光对于魔法大陆的记忆真的很少，每次梦境也都跟郁溯相关，但直觉告诉他自己更多的是一个人。
只是恰好现在郁溯在。
“以前，是怎么样的？生活，环境，或者你我？”
郁溯笑了声，“那就有点长了，一时半会儿说不完，来我家，给你当睡前故事？”
神他妈睡前故事，滚。
很快时光拿上自己的换洗衣服站到郁溯面前，“我睡哪？”
这么配合让郁溯一时间还没反应过来，他那嘴从来都快过脑，真没想过时光又出来了。
已知郁溯是个百岁老人，你要说他那什么生活方面一点经验都没有是不可能的，他什么都干过。
此刻，面对一个跟自己一起什么都干过但脑子已经重启的时光，郁溯一时间结巴了，“睡，睡我身上？”
说完话的同一刻，郁溯以为自己应该又要挨一次打，定睛一看时光的手停在了解开了的扣子上。
时光站在浴室门口，他面对着时光，一个人胸口敞着，一个手上拿着睡衣，场面一时古怪了起来。
“……郁溯。”
郁溯立刻把衣服全部放时光手上，“不是我什么都没说你别生气！”紧接着他溜去沙发角落蹲在那冷静了。
时光手上抱着衣服走到他身后，语气好像还带了些笑意，“你竟然还有这一面？”他以为郁溯不管哪方面都是没脸没皮的性子。
“我哪一面？我守活寡守了两百年现在就一纯情少男还不行吗？”
怎么敢说自己纯情少男的？谁他妈亲的时候涩情到下一秒就要脱裤子了？反正时光他很理智。
正要再去碰他，郁溯周围就瞬间筑起一道屏障，时光还打不碎。
你魔法师了不起，神经病！
时光郁闷地踢了两脚，“本来想问你要不要一起洗。”
说完他自己也觉得自己挺不要脸的，为了勾引这个“纯情少男”这种话都能说出口……
但是吧，时光想着，以前都谈过那么久了，有什么事情是没做过的？现在这样反而装，自己本来又不是什么“纯情少男”。
郁溯还知道他背后有道纹身，他自己都不知道……时光又觉得他亏了，郁溯看过的都记得，而他什么也不记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