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一直知道谢忱为什么不喜欢过来,但那件事早晚都要过去,他自己都已经浑然不在意了,不希望谢忱一直活在他制造的阴影里。
看谢忱再次踏足,杨今予很开心,表示要露一手,做晚餐给大家吃。
谢忱默默扯了一下姜司南:“你现在阻止还来得及,别怪我没提醒。”
姜司南会意,清了清嗓子:“咳咳今予同学,《第一志愿》那首歌里的吉他solo部分,你要不要趁现在跟谢忱讲一下,那段挺难的,你们去扒谱吧,别把时间浪费在厨房。”
杨今予跃跃欲试盯着厨房:“怎么能叫浪费时间呢,放心吧,我很快就好。”
谢忱可没姜司南这么温柔,干脆揪着杨今予的脖子:“过来吧你,吃你做的饭折寿。”
姜司南看着俩人又打闹起来,笑了笑,适时霸占了厨房。
别看杨今予笑哈哈的,但姜司南知道这俩都是报喜不报忧的类型,谢忱不让杨今予做饭是事出有因——杨今予的病很严重,已经影响到了味觉,吃什么东西都一个味道,好像已经很多年了。
挺可怜的一个孩子,时至今日还能向阳而生,只能说乐队每个人都功不可没。
他生命里最重要的两个位置,谢忱和爱人,缺了谁都走不到今天。
“命运真是神奇啊。”姜司南想。
也不知道自己的未来还会不会有转机,他窝在舒适区里当缩头乌龟,已经原地打转了很多年。
有时候也会突然觉得,如果一辈子都这样生活,是不是过于单调寂寞了......
春天大概是个很容易激发生物本能的季节,就连姜司南这么清汤寡水的性子,也在扫见窗外万物复苏时,某种念头会突如其来。
是不是谈场恋爱会美好许多?
他啊,如果不是性向不允许,其实是有很多浪漫想象的。他想过邂逅一份感情的桥段,像文艺的旧港片那样,暧昧的抽帧与优雅的音乐,对某个人一见钟情,一发不可收拾。
那人会有一双迷倒众生的眼睛,性感的嗓音,和恰到好处的撩拨。
而自己也会奋力追赶,跋山涉水追上去,笑问他姓名。
多么勇敢的想象,姜司南出神地笑了一下,否定了这个假设,因为他不是个勇敢的人。
“想什么呢,脸都红了。”突然,清冷慵懒的调调在身后传来。
姜司南倏然回头,撞上一道正打量他的视线,谢忱的柳叶眼似笑非笑,半倚在门框上。
这不重要,重要的是他没穿上衣。
谢忱头发湿漉漉拢在脑后,额头前几缕湿发要坠不坠散下来,将冷峻的棱角点缀得过分招摇。
那些细碎的小伤疤更像是他腹肌的装饰物,说不上来的野性。
嗡的一声,姜司南的CUP和脑子一起冒烟了,忙别开眼。
谢忱抱怨道:“杨今予泼了我一身果汁,烦死了,刚洗完头。”
“唔。”姜司南手起刀落切菜,不知道有没有在听。
谢忱问:“你是不是发烧了,脸这么红。”
姜司南觉得嗓子有点干,摇摇头:“那个,谢忱,你先回去坐着吧,饭要一会儿才好。”
谢忱站在门口闻了一下,不仅没走还进来了,问:“锅里炖的什么,好香。”
杨今予家的厨房面积不算小,但谢忱进来后,姜司南感觉空气都拥挤了,一阵阵洗发水的清香不讲道理地冲击他的嗅觉。
谢忱身上还萦绕着水汽,弯腰打开锅盖,白烟一时间将两个人包围。
姜司南余光扫了眼谢忱,看不真切,只觉得头有点晕。
谢忱惊喜的扭过头,透过蒸汽,那双常年空洞淡漠的眼睛里有光在闪:“你怎么知道我今天正好想喝小吊梨汤。”
姜司南稳了稳心神,勉强平淡道:“你们马上要演出了,需要养养嗓子,看到冰箱里正好有食材。”
姜司南一直敛着眸,第一次庆幸自己是长发,遮住了自己莫名奇妙的窘迫。
这时杨今予闻着味也过来了:“哇,做的什么,好香。”
他挤到谢忱旁边,两个人跟没见过世面似的,对着锅一阵惊叹。
谢忱说:“怎么样,我早说了他厨艺不错。”
杨今予:“我想现在尝尝——姜老师,汤什么时候能好?”
谢忱在杨今予脑袋后拍了一下:“你饿死鬼啊?”
杨今予:“信不信我把你头按锅里。”
姜司南:“......你们能不能先把锅盖盖上,蒸汽流失会影响味道。”
杨今予只好盖上锅,一扭头,诧异地看谢忱:“你怎么没穿衣服?!”
谢忱:“你说呢。”
杨今予突然“啊”了一声,看向姜司南。
姜司南猝不及防对上他眼神,表情更尴尬了。
杨今予福至心灵,扯着谢忱就往外走:“走走走,我给你找衣服穿上......”
姜司南忙把厨房门关了,如释重负呼了口气。
外面两个人的声音断断续续传来,谢忱丧了吧唧挑剔着,不穿这件,也不穿那件。
姜司南几乎能想象到他的表情,应该是慵懒的,像方才闯进他视野那样漫不经心。
他抬手捂了一下发烫的耳朵。
也不知道怎么了,好像心情不合时宜地糟糕了一下。一下下,转瞬即逝。
然后呆呆盯着锅盖,不知不觉站了十分钟。
作者有话要说:直男,主打一个不自知的□□(不是
《姜小兔被硬控十分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