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今天刚出来就听说春野死了,最后一面都没见到,你不解释解释吗?”
姜司南沉重地瞥过去一眼:“她的情况,我想你比我了解。”
“也是。”霍骋冷冷一笑,“毕竟你不管不问离开这么多年,是我一直在替你陪她。”
“还有事,先回去了。”姜司南试图绕开霍骋。
却被霍骋挡了个严实:“你没什么话跟我说吗?”
“没有。”
“但我有话跟你说,跟我过来。”霍骋用那只缝合手攥住了姜司南手腕。
姜司南挣了几下,下意识没敢太用力,怕当场给他手拽伤,闹得大家都不好看。
可他不敢,有人敢。
下一秒姜司南感觉一阵热风,携带着怒火逼近,谢忱不知道从哪冒了出来。
谢忱夺下姜司南的手,专挑霍骋手腕最脆弱的那条缝合疤,狠狠向后一拧,姜司南听到骨头咯嘣响的声音。
“你再碰他一下,我保证你这只手直接换假肢。”
姜司南一吓:“谢忱不要!”
姜司南眼神是惊恐的,他不希望在春野的葬礼上闹事,让她走都走的不安宁。
谢忱默了一眼,甩开了霍骋,霍骋的手腕以一种诡异的弧度垂了下去,八成是里面镶嵌的钢条被折断了。
霍骋痛不欲生咬牙忍着,愣是一点声音没发出,保持了最后的体面。
他目瞪欲裂看着姜司南被牵走,那个叫谢忱的,握住了姜司南的手。
姜司南双手回握了他,回头望了一眼。
“老师......”
姜司南被谢忱快步带离现场,趔趄了一下,有点跟不上脚步。
“慢一点谢忱,走慢点。”
谢忱停住脚步,倏然转身,摘下墨镜。
他瞳孔上有红血丝,野性的眉眼盛满戾气,直勾勾俯视姜司南,一言不发。
姜司南很久没见过这样子的谢忱了,他一瞬间感到陌生,好像见到了最初那头动不动就露出獠牙的狼犬,安静阴沉得可怕。
姜司南张张嘴想解释什么。
下一秒就被堵住了嘴,用吻。
唔。
一切来得猝不及防,鼻息之间只剩谢忱的味道,像夏日的暴雨毫无征兆落下来,没有人准备好雨伞。
谢忱根本不会接吻,或者说,他只是盛怒之下做了这样的事。
磕得姜司南生疼。
应激性的泪花染湿姜司南的眼眶,他呆呆眨了一下,慢半拍地意识到,这是自己的初吻。
不是在浪漫的约会里,也不是在精心准备的节日,而是在荒郊野外的一片墓地。
就好像亲吻完,他的人生就可以就地埋葬了一般,有种绝望又荒诞的戏剧性。
他不得不推开谢忱,哪怕这是他幻想过无数次的事情,但绝不应该发生在此时此刻,更不应该让自己因为一个吻而窒息。
他推开谢忱下意识后退半步,小心翼翼看了眼谢忱的反应。
谢忱似乎是被这个动作伤到了,眼神很复杂,讳莫如深的点点头,转身走了。
“谢忱......”姜司南喃喃。
不知道究竟是怎么回事,但他下意识去追,追了几步想起琴还放在灵堂。
没办法,姜司南只好折回去先去把琴装箱背好,重新和老朋友们告别,离开这片是非之地。
谢忱没有等他,摩托车已经不在原来的位置了。
姜司南只好自己打车回去,他报了谢忱家的地址——这几日他白天都会去谢忱家里,两个人刚开始谈恋爱,难免会想待在一起,这已经成了他们默认的模式。
姜司南心里有一些不安,不断催促司机开快点。
他不知道谢忱是因为什么生气,但霍骋的出现无疑是件坏事,他得解释清楚。
姜司南抿了一下变得干涸的嘴唇,上面还残留着谢忱的气息,冰冷生硬,又矛盾的灼烧,一直烧到心底。
他下了车直奔谢忱家,看到摩托车果然已经在楼下了。
也不知道是开了多快的速度,比他这个坐四轮的还早回来。
姜司南跑过去按电梯,刚好电梯就在一层,从里面伸出一只手挡了一下电梯门,里面站着谢忱。
姜司南气喘吁吁走进去,试图缓解气氛:“好巧,你也刚到吗?”
谢忱沉声道:“姜司南,我们谈谈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