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光微亮,丝丝缕缕日光透过玻璃照进屋内。
相拥的两人无知无觉的熟睡着,小麦色和奶白色的皮肤亲密的贴着,带来颜色的碰撞。
暖洋洋的温度打在裸露的圆润肩头,细腻白净的视觉仿佛诱人上去摸上一把,浅金色发丝乖顺的披散在身后。
橘色的光线描摹脸颊上细小柔软的绒毛,以及挺翘浓密的眼睫。
侧压在胸口的脸蛋挤出软肉,红艳艳的嘴巴嘟起像是亲吻的模样,头部靠在身体高大的男人颈部。
细长的手指搭在富有力量感的肌肉上,整个人都被抱在怀里。
沈冀珩同往常般醒来,手底滑腻如丝绸的触感好的让人思想连篇。握紧那把细瘦的腰身,意识逐渐清明。
意识到自己怀里多了个人,并且还不着寸缕的那一刻,沈冀珩大脑宕机了。
而自己的大手还放在那人腰侧,他僵硬的低头,小巧精致的鼻尖就抵在下巴处。
沈冀珩倏地挪开手,翻身轻轻将人搁在床上,就立马滚到了地上。
血色蔓延至耳根甚至脖子,沈冀珩头快低到地上去了,好一会才缓过劲来,悄咪咪瞄床上的人。
朝思暮想的面容仿佛在沈冀珩心口猛然插上了一把刀,使他踉踉跄跄的前进几步。
他好像听到心脏跳动的声音,那么响亮,手掌使劲压在心口想让它停止,害怕吵醒熟睡的人。
雾蒙蒙一片笼在眼前,骤然陷入回忆。
国子监。
月白色云纹外衣贴服修长的身躯,腰封勾出腰线柔韧的弧度,其上挂着一枚玉佩,随着来回走动与衣袍相互摩擦。
手持书卷,水润的嘴唇一张一合。
“子曰:‘学而不思则罔,思而不学……’”
清清冷冷的气质让趴在窗沿的沈冀珩看呆了眼。
“鲜花配美人……”
许是将心中的话念出了口,刹那间,十几双懵懂的双眼便汇聚于窗边,书也不读了。
这些都是尚且年幼的皇子皇孙,而季衔霜二十又四,作为前太傅之子,从小聪敏过人,及冠礼那年又是殿试状元,自然接替太傅之位。
让父亲安享晚年。
“沈承荣。”
季衔霜神色淡淡的喊沈冀珩的字,令趴在窗台的人束手束脚的走进学堂,高大的人低头垂眸。
“烊宁,我……”
“何事。”
沈冀珩嗫喏不知如何开口,他该怎么告诉对方自己要去驻守边疆,等会就要走了。
“有事下课再说吧,还有一个时辰。”
季衔霜看他吞吞吐吐,半个字都说不出口,皱眉将人赶出去,以前也不是没发生过他扰乱课堂这种事,所以季衔霜做的很没有心理负担。
毕竟他是教学的夫子,应该管理好上课氛围。
留恋那清雅矜贵的身影,沈冀珩大步离开,翻身跃上黑马,拉扯缰绳,回头遥望国子监的方向,带领部队驾马奔腾。
只余一封书信,提笔——衔霜启。
一走就是十几年。
沈冀珩确实如他的名与字一般,意志坚定,报国杀敌。
季衔霜却仍然冰冰冷冷的,在沈冀珩去世后更是。烊宁含火之意,与霜相对,但或许只有在那人面前,他的心脏才会火热的跳动。
最终结束孤寂一生。
思绪从几千年前飘回现在,沈冀珩动了动僵住的腿,一步步靠近,手指悬浮于白嫩的皮肤上空。
狠狠掐自己一把,很疼,看来不是幻觉。
扫视床面,没发现猫崽的影子,看来,眼前这个美人就是那只猫了。
沈冀珩若有所思的盯着除颜色外一模一样的容貌。
激烈跳动的心渐渐归于平静,如潮水般的思念退去,他漫不经心的思索。
“只是容貌相同罢了。”
他不是他。
他爱的人也不是他。
翻出干净的衣服摆在床上,微微拱起的脊背,推门离开。
宋清悠闲地抿着茶水,看沈冀珩一言不发的坐在一旁,捣鼓那直播球,一脸心事重重的样子,想装看不见都不行。
“唉,发生什么事了?”
最终还是问出口。
沈冀珩还硬要装作没事的样子,假装很震惊的反问回去,“嗯?”
“没事啊,怎么了宋叔。”
如果不看那铁掌死命抓着直播球,即将要把铁皮外壳给捏的凹陷,可能会让人相信是真的没事。
宋清额角抽搐了下,还是继续耐着性子说到,“你可以和我聊聊,你内心在纠结什么。”
“或许能给你一点意见。”
沈冀珩等到就是宋清这句话,撂下铁皮球,一个箭步就挪到旁边的,胳膊肘撑在桌面上,身体微微前倾。
“既然如此,那我可说了。”
“宋叔有爱人吗?”
“如果……”沈冀珩眸子微沉,“有一个人和你的爱人长得一样,你会爱上他吗?”
对感情一窍不通,商业联姻的宋清:?
“算有吧?”
沈冀珩不等宋清回答第二个问题,丧气颓废到,“宋叔相信有转世这一说法吗?”
“嗯。”
这个问题很好回答,宋清端起茶杯,瞥一眼心情不佳的人,心里默默念叨,“眼前的不就有一位吗。”
“肯定不……”话顿了顿,沈冀珩猛地抬起头,呆滞的看着品茶的老者。
与浑浊却富有深意的眼神对视,仿佛能看到人的心里。
宋清看他傻了的样子,别有深意的一笑,逗人似的开口,“你不就是……”停顿,发觉男人看自己的眼神越来越惊恐,“受到刺激了吗?”